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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流氓侠客的冷艳世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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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半面人’司徒歇从黎王府掳走世子薛恒之后,就留在了城内,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带着一个能说会跑的少年只身逃出皇都。

    刚从黎王府逃出来的时候,司徒歇带着薛恒翻墙闯入一个宅子。

    司徒歇一进去就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他一身浅灰色的袍子上面镶了一圈圈暗红的花纹,如果不仔细看,就像受伤了一样。

    他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一个白瓷瓶,又一手提着酒,先大饮一口,撕开肩膀上的衣服之后,直接将余下的酒淋了上去。

    薛恒立马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刺鼻的酒味。

    司徒歇自己默默的上好药,额上都是冷汗,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他见一旁的薛恒直盯着自己,也不害怕,有心逗他:“怎么,小世子不害怕在下么?来……过来替我绑个带子。”

    那语气就像是招呼自己的小妾。

    司徒歇掳来薛恒,见他年纪不大,也不叫喊乱叫,加上不会武功,就没有绑他。

    薛恒走过仔仔细细的替司徒歇系好了绷带,刚想退到一旁点好蜡烛,就被他捏住手腕。

    这昏黄的光线让世子看起来非常可口,乌黑的发,白嫩的肤,精致的脸,还有衣服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熏香,让司徒歇有些醉人。

    果然是养尊处优的身子。

    被他拉住手腕的世子没什么反应,片刻之后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恐惧一下,往后退了小半步,又生生定住脚,不动了。

    司徒歇只顾着伤口,没注意到这些,又故意凑近嗅了一下,咂咂嘴,“世子身上好香。”

    偏偏薛恒只将自己的手从司徒歇手里抽出,站在离他有一丈的地方,不说话,也不恼。

    司徒歇才想起了自他劫走薛恒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

    他喝了一口酒,又走过去点燃了蜡烛,“这一路上就没听世子说过话……”他抬头看着薛恒戏谑道:“难道世子不会说话?”

    薛恒没有理会他,越过司徒歇,脱了鞋袜,径直上了床。

    留下床下瞪目结舌的‘半面人’,这人真的是我掳来的?

    司徒歇见薛恒躺床上之后便没了动静,心道: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还这么心安理得。

    他见状也翻身上床,刚一沾到床面,就见薛恒双眼突然睁开,幽黑的眸子盯着他,“下去!”语气冷冽得很。

    司徒歇瞬间收了脸上嬉笑的表情,没有了笑意的脸衬得那半边铁质的面具显得有些恐惧,“怎么,小世子没有身为俘虏的直觉么?”

    薛恒说:“我不习惯与人同榻。”

    司徒歇冷笑道:“你以为这里还是黎王府么?”

    薛恒听到后起身下床,司徒歇伸手捉他,他的衣袖却直接从司徒歇手里溜走。

    他盯着走到桌子前坐下的薛恒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司徒歇道:“你来床上吧,我去桌上。你还歹是个楚国的世子,掳你过来情非得已,可不能让你受什么委屈。”

    薛恒回道:“不必。”声音极是好听,就像玉石敲击,虽然冷冽了点。

    司徒歇辗转几下,伤口有些疼痛麻痒,睡不着,又转过头盯着桌上的薛恒,有意与他搭话,“你今年多大了?”

    冷美人果然不好对付,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只能自作自受了。

    好一会儿了,薛恒才道:“十六。”

    司徒歇又睁开眼睛乐道:“我二八,整整大了你一轮。”他又道:“世子可有学过武?不过黎王长年征战沙场,封号楚国的骠骑大将军,世子应该是有所涉猎才对。”

    薛恒道:“他不愿我舞刀弄枪。”

    哟,这就可惜了。不过也难怪,毕竟黎王军功显赫,为避免功高震主,让自己的唯一的儿子舞文弄墨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司徒歇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等天亮了,你就走吧,如今偌大的皇都,到处都是找你的人。我也就是个跑江湖的,没钱没权,混乱之下掳走了世子,实属无奈,希望世子殿下发发慈悲,不再追究。”

    薛恒楞了一下,道:“你将择天镜归还于我,我就离开。”

    司徒歇如呓语般咂咂嘴,“那不可能,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东西,没道理还回去。”

    薛恒道:“那我不离开。”

    司徒歇乐呵呵的道:“那敢情好,身边每时每刻都有个美人儿相陪,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

    当天晚上,骠骑大将军薛执就来了松月客栈,他只带了一个侍卫,穿着日常的便服。

    薛执进来的时候,只见段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躺在榻上,桌子上散着一堆没吃完的零嘴。

    段尢从躺变成了坐,将桌子上的核桃蜜饯往旁边挪了挪,也不客气:“将军坐。”

    薛执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六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段尢眯了眯眼,“是么?这不是混迹江湖,见了不少世面么。”

    李今松端了一杯茶过来,薛执接过杯子,道:“这位是?”

    段尢“哦”了一声,似乎才想起来旁边有这么一个人,“我的一个弟子。话说世子被掳,将军丝毫不见急迫呀?”

    薛执苦笑一声,“尢先生说笑了,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段尢乐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先生,王爷还是称呼我一声段尢吧。”

    薛执奇道:“段公子突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松月客栈,难道不是为了拿回以前的东西?”

    段尢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不是没钱了,想着住在松月客栈能混几笔生意生存下去嘛。”

    他见段尢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论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这事情倒是好办了不少。

    薛执唤门外的侍卫进来,将身上余下的两百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这里有两百两,回府之后我再差人送一千两过来,若世子安全的回到府上,另外的两千两算是结清。”

    段尢盯着桌子上的银子客气道:“王爷真是慷慨,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寻回小世子。”

    段尢又道:“那么,在下可以问王爷几个问题么?”

    薛执有些发愣,这个小气鬼,他以为两人六年不见,如今有钱了,好歹会做个东,意思一下,没想到直接切入正题,连个过渡都没有。

    薛执放下手里的茶杯,心道;茶也难喝死了。

    “你问。”

    段尢装作看不明白薛执的心思,问道:“这‘半面人’怎么会突然闯进黎王府,又在有重兵把手的府内,带走了小世子?王爷就不要蒙骗我了,第一,这种江湖人不会平白无故去一个皇亲贵族府上偷东西,要偷的话,也一定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物;这第二,即使再厉害的江湖人,黎王的府兵也不会是能让人来去自如的。”

    薛执又将眼前的茶端在手上,虽然这茶难喝,但是比起眼前的某人来说,还是不令人讨厌的。

    薛执低头砸了一口茶,缓声道:“犬子身上患了一种罕见的病,离不开司徒歇偷走的择天镜,我没法子,只得让府兵放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