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鬼将军的小娘子(七)
几个鬼魂见此场景,露出凶狠的面目,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往前冲。
段尢迅速飞出几张符纸,紧贴着那些女鬼旋转,李今松顺势在地上画出捉鬼方阵,将她们锁在里面。
女鬼逐渐发出凄惨的叫声,随着符纸的法力渐渐消失,段尢迅速飞出符纸加强,“小今松,补上方阵。”
李今松一个翻滚,立即在另一边补上。
段尢在方阵周围游走,几个起跃跳进方阵里面,“小今松,看好了。”
段尢的身姿犹如鬼魅,穿梭在女鬼之间,手速极快的分别在六个女鬼身上画好咒,等他跳出方阵之后,阵与符咒相制约,捉鬼的事项基本完成。
段尢道:“看明白了么?下次就看你的了。”
李今松眼也不眨的点头。
段尢习惯性的拿出鬼器准备将她们收了,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李今松,走近撕掉粉衣女鬼身上的符咒,道:“最后一次机会,若离府,我放你们自由,不强行送你们回轮转司。”
粉衣女鬼看到段尢晃动的衣袖下,露出一枚铜钱大小的乌红色玉珏,她立即瞪大了双眼:那是玄级捉鬼师手令。
她点头,虚弱道:“多谢。我们离府,不再介入府里的生活。”
冷清的院子,屋内的装饰十分简单,这是沈侨的住处。
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粉衣女鬼敲响了窗,“沈公子,我能进来说话吗?”她又敲了敲,“……沈公子?”
屋内传来沈侨模糊的声音,“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粉衣女鬼眼眶微红,“我……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
沈侨道:“你们要到哪儿去?”
粉衣女鬼露出一点笑颜,“不晓得,天大地大,那里都行。公子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沈侨片刻后道:“你们是鬼,我是人,我为何要好跟你们一起?”
屋内“悉悉索索”了一阵,又传来沈侨的声音:“多保重。”
回到住处之后,铜钱里的莫将离差不多修养好了,段尢喝着美酒美滋滋的道:“沈侨既然不记得,你就不要勉强,什么都不必想,让我拿走你的灵魂好了。”
铜钱里的莫将离默不作声。
段尢又道:“或者你忘掉前世的一切,重新认识他,毕竟他已经不是你口中的那个阿峤,连性别也变得这么彻底。”
莫将离良久才道:“他在府里不开心,我想让他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段尢打了个哈欠,“你们如何我不管,记得完事之后将你的灵魂给我。”
李今松走过去,给段尢搭了件外袍,“师叔,去床上睡可好?”
段尢眯着眼睛打量李今松,嘻嘻笑道:“小今松……”
李今松:“嗯?”
段尢张开双臂,“背我去床上。”
李今松道:“好。”说完,他毫不费力的抱起段尢,往床帐的方向走去,年轻的身体开始长大。
段尢有点懵,不是背吗,为什么是抱,还是特么公主抱?
可他一沾床,觉得舒服,就忘记了这事。
莫将离冷静的看李今松为段尢脱鞋,擦脸,这一系列举止中都透着诡异,心里只道:以后这段尢铁定要被他吃得死死。
结束了尚书府捉鬼的事,沈雨有些依依不舍,一直跟到大门街道都不愿意段尢离开。
段尢心里尴尬道:我们关系什么时候进步到这种程度了?
沈雨别扭道:“师父,你……你还没给我看女鬼长啥样?”
段尢嘿嘿干笑两声,“这个……”他突然想到铜钱里的莫将离,便将铜钱掏出来,往沈雨身上贴了张符纸,“来,这女鬼长得挺吓人,你往着铜钱里看一眼就成。”
沈雨兴奋的捧着铜钱,眯着眼睛往铜钱里瞄。
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面皮青白的鬼,长得却是很好看,不像段尢说的那样吓人,不过沈雨看进去的时候,那女鬼正抬头看他,吓得他差点将铜钱丢了。
沈雨眼睛都亮了,“师父,我……我看到她了。”
段尢乐道:“看到了吧,看到了就行,那我就走了啊。”
沈雨凑近低声道:“师父能不能把这个铜钱给我?”
段尢掂了掂手里的铜钱:“你说这个?这个不行,这鬼厉害极了,他可是个鬼将军,手底下还有一众鬼士,你就不怕?”
沈雨:“师父说笑了,她不是一个女鬼吗?”
段尢偷着乐,“女鬼怎么了,不是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么,说的正是她。”
沈雨正经道:“也是也是。”
铜钱里的莫将离:智障。
沈雨拱手送别:“师父保重。”
段尢拍拍他的肩膀,难得正经道:“满十八岁那年的一个月,不要去有胡泊的地方。”
沈雨挠挠头,“怎么了?”
段尢只道:“记住了就行,你满十八岁那年的一整个月。”
沈雨笑道:“好。”
段尢与李今松等着莫将离处理他与沈侨的事,所以都留在了雍城。
五日之后,莫将离召集所有鬼士,一天都不间隔的去骚扰尚书府,还每日都留下同一句话,“将沈侨送过来,保家宅平安。”
尚书府开始变得鸡飞狗跳,尚书大人也请来了一些道行不浅的捉鬼师。
那些捉鬼师只道:“这鬼将军十分难缠,名下鬼士不计其数,而他又从不露面,只抓他下面的小鬼难以治其根本……”
沈雨嫌弃道:“是你们没本事吧。我师父一来,这府里的鬼就被抓住了。”
捉鬼师不理会小孩子的话语,只道:“或许只有玄级捉鬼师才能一举拿下,收了这鬼将军。”
尚书大人只得叹气,“玄级捉鬼师都去了皇都给皇宫贵族办事去了,我们雍城哪里找得到。况且家事不可外扬,虽说沈侨是庶出,他娘亲又是侍寝丫鬟,但毕竟是我沈家的血脉,就这样送给别人,太……”
捉鬼师道:“这也是现今唯一的办法了。”
尚书大人点头,表示理解。
第七日,尚书府后门停了一顶红色的轿子,一个身穿红袍的年轻男子被人抱了进去,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像个傀儡。没人知道,他在衣袖里藏了一把匕首,匕首上沾了老鼠药,这是一种绝境中的抗拒。
一旁的青衣小厮跪在地上哭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家公子,不能这样啊……呜呜呜……”
沈雨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小声点,你这样会被大人打死的。我师父找不到了,不然还能帮三少爷收了这鬼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