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变强?”君凌眯着眼,用一种十分讽刺的眼神看着他,田真觉得君凌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两百米开外的火灾现场。
“想变强?开你妈的玩笑!”田真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他妈宁愿一直混吃等死,懒成一只猪!变强,是不得不的决定。”
“开你妈的玩笑。”君凌说,“你也看到了,那家伙比我还强,你以为我教了你什么,你就可以赢了吗?”
“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田真说,“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输掉的话,感觉跟自动认输没什么两样,太他妈的丢脸了。”
“得,既然想多被虐一点,那我就成全你。不过白天没空,晚上。”君凌回答。
田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是觉得烦躁,这飞机上真热,也不知道开空调了没,田真的位子夹在月卿和和吴逸之间,这点让他热上加热,倒不是说月卿和或者吴逸之中的哪个身上会冒热气,只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认为坐飞机就应该坐在随时可以砸开窗跳下去的窗户边上或者是能一眼看到别人都在干什么的过道边。此刻像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中间,田真热得都想用毛毯裹住自己来挡住外面的热气——开玩笑的,他都有点精神错乱了。
他们输了,输得很惨,尽管田真知道应该冷静,可是他不能抑制自己的火气,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羡慕吴逸,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显然就不会为这种事情烦心。他也佩服乔芝芝,她这次竟然就这么抛下了乔家,跟他们一起回国,虽然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如果不是为了卿和姐姐,我才不要帮你们这帮臭男人”。
在飞机上吃了一顿非常坑爹的饭,然后落到天干物燥似乎特意用很多天不下雨来迎接他们的北京。后来心烦意乱的田真简直不记得自己到底住在了哪里,不过那也不重要,他只是想去找君凌罢了。
晚上君凌准时地出现了,说是训练,结果似乎却是他单方面把田真揍了一顿,因为说完“开始了”三个字之后,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还带着重伤的田真打得像面饼一样贴到了墙上。
一股血腥味猛地从田真喉头冲上来,但是甚至没有等田真睁开眼睛,他又被打飞了一次,这回感觉像是整个身体被石头拍扁了,简直就像要死过去。
“太弱了。”君凌说。
田真狠命把差点被打飞的意识找回来,一抬头,君凌的剑又逼了过来。田真一看君凌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缩。
——这眼神!简直是认真的要杀死他!
田真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了君凌,但是他没时间多想,迅速往旁边一闪,剑是没挨着,可是接着,在他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发生的情况下,他又一次飞到了墙上。然后是冰凉的触感——君凌的剑已经抵在了他脖子上。
“如果我不是苍狼三邪,那么我一定在这里杀了你。”君凌说。
田真把嘴里的血吐出来,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话。
“你恨我?”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没有必要恨,我只是看不惯而已。”君凌说,“三邪也好,雪狼也好,都是有所背负地活着的,你什么都不了解,却摆出一副救世主一般的面孔。”说罢,他迅速消失在楼梯口。
我什么都不懂?
君凌说得没错。田真想。他,无论是对苍狼三邪的了解程度,还是感同身受的程度,相比起实际情况来,大概就是跳蚤屎和大象的差别。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救世主?田真对自己说。你不过是个给苍狼会添麻烦的角色,强加在苍狼三邪他们头上的东西。不要说帮助别人,如果不是运气好,你连自己的命都丢了一百回了。
田真想站起来,当然在这种伤势下他站不起来,如果不是一会儿冯紫下来看到了他,恐怕他得在这里待到明天。冯紫惊叫了一声冲过来:“怎么弄成这样的?!”
田真扯了扯嘴角:“我自找的。”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找绷带来。”冯紫说着,转身又跑上了楼。
田真坐在冰冷的地上等待,他听得楼上有喧闹的声音。“来客人了吗?”冯紫下来的时候,田真问道。
“我舅妈他们。”冯紫说道,神色像是不太高兴。
我想知道更多情况。田真用眼神这么说。冯紫一边替他包扎伤口,一边说道:“他们都是好心,可是还是不要那种好心来得好。”
田真一边忍着疼,一边勉力把冯紫说的话听进去。
“没错,我身上是有不少问题,可是也不用拿那种眼神看我吧?”冯紫说,“一个个的,都像我得绝症快要死掉了似的,神情活像在扫墓。舅妈倒好些,因为她相信她能让我好起来……然后呢?你知道的吧,社会上有些动物保护者,会专门去买些动物来放生,舅妈的眼神,就活像那放生者看着笼子里待放生的鸟!”
田真的身子震了一下。
“对不起,弄疼你了?”冯紫问道。
“没有。”田真说。
“抱歉。”冯紫说,“我有点儿激动。”她叹了口气:“舅妈她也是好心,可是她什么也不了解,在她眼里大概所有的精神病人都是那种待放生的鸟。”
……放生者看着笼子里待放生的鸟……田真在心里默念这句话。疲劳感涌上来,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睡着(或者说是失去意识)的。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已被搬到了房间里。
田真从床上坐起身来,感觉伤口处有些发麻,他费了好大劲儿伸出手,把天空之石扯出来,这块石头似乎一直在从外界吸收能量,今天试试这能量的作用吧,田真想。
他来到地下室,尝试着将能量聚集在手上。这回他明白了,这能量不是释放不出去,而是他自己技术不够,没法把能量推送出去。接着,他试着把能量扩散到全身,然后,向着墙上冲过去。
“咚!”由于对自己的速度估计不够,田真自己把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
“啊,混帐乌龟王八蛋。”田真用手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额上的血。换了个方向再冲一次,结果又挨了一下——虽然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厉害,可他还是眼冒金星。
在这样的自残式训练下,田真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头晕目眩,不得不中断训练。
“啊……我是个大**!”他自己骂自己道,“有加速能力都用不来!”
晚上,田真把这情况告诉君凌。
“加速?”君凌眯着眼睛想了想,“就这么没用的能力?”
“拜托,能有个挂开开已经很好了。”田真说。
“问题是你太没用,控制又控制不好,撞几下墙又头破血流。”君凌说。
“我知道我比你是差远了。拜托,别说风凉话,我的心都快凉透了,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好么?”
“那干脆放弃不就得了嘛!”
“丢脸。”田真说,“一开始放弃丢脸,努力过再放弃更丢脸。”
“死要面子活受罪。”君凌说。
“对了。”田真说,“到现在我连个专属的武器也没有来着,有必要弄一个。”
“武器啊,我可以提供。”君凌说,“一把一百万。”
“喂!”
“反正你现在想要钱总能有的。”
“好好,先让我看到货色再说行不?”田真说。
“这就带你去。”君凌二话不说,干脆立即把田真带出去,开着车在京城里左转右绕,转到一条小街角,下了车,从一家看上去很普通的小杂货店进去,径直走到最里面,掀开后面的布帘门——原来后面别有洞天。
里面是一间房间,非常暗,君凌拉开了不知在那里的灯,房间才算是亮了一些,田真一看不由吃惊,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刀枪斧棍之类的东西,不过没有枪。
“自己去选。”君凌说。
田真走过去,心说这么多可让他怎么找,试着拿了几把,都觉得不怎么称手。但是,很快他心中一动:“就是这个!”
这是一把剑,和君凌的那把比起来要细得多,外观上没有任何花哨之处。从剑鞘里拔出来,顿时寒光闪闪,细薄的剑身,看去比君凌的剑要低调许多,但是田真可以感受到它的锋利,他把手放到剑锋,还没有用力,手指已经渗出了血。
“蛮识货的嘛。”君凌说,“五百万拿来。”
“怎么变成五百万了?!”
“因为这把剑很锋利。”
“身上没有。”田真说。
“那就先交定金。”君凌道。
“财迷。”田真说,“我身上没有。”
“写欠条吧。”君凌说着,真的拿出了纸笔,刷刷刷写出了一张欠条,田真在上面签了字:“过后直接找吴子建要去,我付不起。”
“败家子。”君凌说。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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