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就跟苍狼会需要不断地选出苍狼三邪一样。”君凌说，“只不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珠子没有和前代所说的一样，自动与你的身体结合。”

    “那么，那个‘天空之石’到底有什么意思？”

    “‘天空之石’的持有者是苍狼会百年一遇的天才首领——虽然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你哪里天才了，但是前代是这样说的。”

    “天才……首领？”田真有点不明情况地重复了一遍，“我靠，那跟我有屁关系啊。”

    “本来我想也是。”君凌说，“‘天王’这个词，据说代表的是一种特殊的，超自然的能力，而你，正好有那样的能力。”

    “能力个头啊。”田真说，“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算什么能力？差点儿没齁死我好不？”

    君凌只是瞪着田真，不答话。

    “好吧。”田真丧气道，“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

    君凌说：“被选中的人，按照规定要成为苍狼会的首领，与此同时，‘雪狼’将成为你的守护者。”

    “那‘雪狼’又是啥玩意儿？”

    “在苍狼会的历史上，‘雪狼’向来是百年难遇，但他们从来都是与被选中者同时出现的，保护你们这类人就是‘雪狼’的全部，就如同为苍狼会做贡献是苍狼三邪的首要任务一样。”

    “那么，那个倒霉的家伙是谁？“

    “张雨轩。”君凌说。

    “噗！”田真一下子喷了出来，“开神马玩笑！那家伙保护我？再过六百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事吧？”

    “我看也是。”君凌摊了摊手，“而且，根据记载，‘雪狼’应该具有一眼认出‘天王’的能力，但是张雨轩好像没有……也可能是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田真正色道，“首领什么的我是打死也不会当的，这位置就让给你好了，我自己先去避避风头，等没人来找我了，我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君凌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事情可以那么简单收场吗？”

    田真已经不想听他接下去的话：“刚才你说得太多了，容我好好消化一下吧。”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君凌说，“你他娘的这样出去是想再被绑一次么？你这段时间先住到冯家去。关于我刚刚告诉你的事情，我有预感，这种使命，就和苍狼三邪一样，推是推不掉的，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田真虽然不想，但是君凌的话是有道理的，他只好乖乖地服从。

    过了一会儿，冯家。

    “那个……”冯紫走过来说，“今晚你睡在二楼的客房，可以吗？”

    “哪儿都可以啦。”田真回答道。

    于是冯紫把他带到了客房便离开了，田真一个人坐在床上。

    “真他娘的麻烦……”他喃喃地说道。

    虽然君凌已经告诉了他很多信息，但是现在，田真发现自己的疑问反而增多了。“不存在之人”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制度又是如何产生的？他找不到答案。

    饭后田真去冯嫣的房间看了看，出人意料地，这家伙似乎比平时还要精神，在那儿看电视呢。

    “你倒是……好像杀了几个人精神百倍嘛。”田真一脸囧相地说。

    “我自己也不明白。”冯嫣说，“想起来那种血溅三尺的场景，其实我是心有余悸的，但是，不得不去面对啊。”

    田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啊对了。”冯嫣说，“独孤雄的葬礼在明天。”

    “葬礼吗？”田真叹了口气，“我不太想去。”独孤雄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只能造个衣冠冢了。事实上，田真到现在还没有明确地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我们毕竟是见证了他最后一刻的人。”冯嫣说，“不能逃避的，我也只能撑着这副身子去了。”

    ……

    这是一场凄凉的葬礼，田真的唯一感觉就是安静，太安静了，尽管有哀乐的声音，有搬动棺材的声音，有念悼文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安静呢？昔日里独孤雄和吴子建吵吵嚷嚷的声音哪儿去了？打翻桌子的声音哪儿去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严肃呢？

    “一条生命的结束，不应该这样凄凉的。”回去的路上，田真叹着气说。

    “我们都会这样离开的。”冯嫣说，“或许会更惨，连葬礼都没人给举行……之类的。”

    “你……你说什么胡话呢？”

    “田真。”冯嫣转过头，认真地望着田真，“在去冯家古墓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时代？”

    “本来，苍狼会像我这样的二世祖，即使没有什么本事，也可以看看书听听音乐，就算不快乐，也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不同了，苍狼会已经容不下平静的生活。我感觉得到的，君凌、二少，他们都像是在做战前准备一般，接下来，会是弱肉强食的时代了。”

    “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吧？”田真说道，“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

    冯嫣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有一点儿。”

    “别想太多了。”田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然而，即使是田真自己，在听过冯嫣的话之后也无可避免地想多了。“一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是这样的么？

    或许，对于他来说，他的和平时代早在第一次踏进月家的时候，就一去不复返了。

    “会好起来的吧。”田真轻声对自己说，“和平之后是战争，战争之后……还会有和平。”

    当天晚上田真田真在冯家书房看书的时候，冯紫走了过来，田真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

    “啊抱歉！我一专注起来就会忘记身边的事情。”

    冯紫笑起来：“我以为，在死亡线上走过的人，警觉性应该都很高。”

    “在我自己从死亡线上走过前，我也这么以为。”田真说。

    冯紫在他身边坐下：“我哥哥……他还好吧？”

    “什么叫‘他还好吧’？”

    “我只是有些担心。”冯紫顿了顿，“他是个不喜欢争斗的人，而且和我一样，比谁都更喜欢稳定不变的生活，可是现在，他被卷进了不该卷进的事情去了。”

    田真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这几天叹气的频率实在是高了些：“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好，只能说，从外表上来看，没什么问题。”

    冯紫低下头：“我本来不该问你的，本来你也……”她说不下去了。

    “唉，对未来要有信心一点嘛……好吧其实我也做不到。”田真只好这么说道。

    “独孤雄死去的样子，像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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