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迎面而来的君凌，十二神邪猛地往后面暴退出去，这一下君凌发现自己还不能擒住她，只得挥剑，但是这一回他小看了十二神邪的余力，这一剑，居然就只把她的兜帽削下一片来。

    危险！猛然间君凌的杀手直觉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果断向后一跃，跟着大踏步退出十几米远。

    没有了兜帽的遮挡，露出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十二神邪的脸型竟和她的干弟弟吴逸有七分相似，那是张精致，美丽，帅气，而又冷酷的脸。

    她的右眼被乌黑的发遮住，看不分明，左眼却竟是纯粹的海蓝色，发出冷冽而迷幻的光芒，美丽得叫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想要靠近，却因为强烈的威压而不敢靠近。

    田真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点儿，就感觉到一种比刚才强烈得多的威压，让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心跳仿佛变成了颤抖，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几乎不能动弹——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怖，因为死只是一瞬间的事，这种恐惧却让人觉得如同地狱般可以延续万年。可是那眼睛的吸引却没有丝毫减弱，让田真在害怕的同时，却有一种强烈的想要继续靠近的冲动，仿佛飞蛾扑火。

    田真狠狠地抑制下这冲动，迅速地往后退出几米，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后怕，光是凭借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就能造就如此强大的效果，他能够感觉得到，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就真的是飞蛾扑火的后果——他们会在强烈的想要靠近的**和令人恐惧的威压中，精神崩溃而死。

    冷静、睿智、美丽、强大……集这些特质于一身的人，一旦成为敌人，便无与伦比地可怕。

    她是万世代的邪神。

    君凌拧起了眉头，他没想到十二神邪这么难对付，与此同时，一阵薄雾再次升起，吴逸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妈的，你们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啊。”君凌恨恨地骂道。

    田真发动了加速能力，来到君凌身旁，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要是再不出手，那可是不负责任了。

    十二神邪伸出右手，抓住自己已经废掉的左手，“咝拉”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那只血淋淋的手，被她随意地丢在了地上。

    “变态。”君凌小声说。田真只觉得自己的左手隐隐作痛。

    “嗖！”君凌出手了，神一样的速度。他和手无寸铁的十二神邪交战。

    “当！”田真的剑击中吴逸的刀，因为虚弱的缘故，吴逸已经拿不稳刀，于是刀在空中旋转几圈，飞了出去。田真拿着将剑架在吴逸的脖子上，喊道：“张雨恭！把他绑起来！”

    张雨恭低着头走过来，自嘲似地说：“我怎么像成了跑腿的了。”

    田真叹了口气。

    吴逸低着头并未反抗，张雨恭也似乎相当宽容，将绳子绑得松松垮垮，刚刚绑好，只听得一声巨大的“砰”的声音，是十二神邪被君凌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她在地上一滚，免于被砍掉双腿的命运，随后迅速爬起，一个手刀向着君凌劈过去。

    “咝……”君凌瞥了一眼自己肩上深深的口子，“原来你也会猫爪！”他手上却不停，挥舞着剑朝十二神邪攻去，田真紧张地看着，想找机会帮把手，突然，君凌露出了一个破绽。

    “嚓！”

    十二神邪的猫爪插进君凌身体的同时，那把巨剑也扎进了她的腹部，君凌趁势把剑往上一提，虽然十二神邪及时后退，还是被划开一道大口子，下一刻君凌的剑已架在她脖子上。

    这一来，战局已定。

    xxx

    回程。

    车轮呼呼地转着，田真茫然地坐在车上，旁边的吴逸闭着眼睛，神情平静，田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醒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这种气氛，闷得他要爆炸。

    结束了吗？

    他心想。

    十二神邪已经被抓住，应该是到此为止了吧。可是，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现在，他反而觉得，这样突兀，这样简单就结束，太不真实。

    ***

    后面的另一辆车里，君凌一只手抓住被绑起来的十二神邪，一只手搭在前面的车座靠背上。纨绔之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轻轻松松地死掉的。”君凌恶狠狠地说，“还有一顿大?餐等着你呢！”

    十二神邪没有回答，前面开车的张雨恭眼神往后面扫了扫，又专心开自己的车。

    然后，张雨恭听见后面传来“啪”地一声，似乎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接下来便没有别的响动，只剩汽车的引擎声。

    第二天，当田真踏入曾经是十二神家族总部的一间办公室的房间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君凌的可怕——十二神邪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手腕和脚腕的地方都用铁链固定住，低着头，脸埋在头发的阴影里，无法看清楚表情，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是被血染红的，地上也有很大一滩血迹，她一动不动，这一刻她瘦削的身材终于让田真感觉到了她是虚弱的，曾经的邪神形象似乎只是个遥远的传说，现在田真终于感觉到，她不是神，她也是人，而且是个年轻的女人。

    房间里摆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田真不知道那些具体是什么，但是在看到那些东西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满清十大酷刑，可以肯定的是，那些都是刑具！

    “你你你你太狠了！”田真用看鬼的眼神看着君凌怪叫道，并且伸出一只手指着他，“这事儿你都做得出来！”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君凌的语气似乎不仅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而且还相当自豪。他走到十二神邪的跟前，用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用一种田真在侧面看到都觉得胆寒的阴狠眼神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那声音的森寒，让田真不由自主站得笔直。

    十二神邪任凭君凌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却并没有为那狠厉的眼神打动分毫，她的眼睛，仿佛蒙着一层迷雾，褪去了之前的冷冽，看不出任何感**彩，脸上也是毫无表情的，田真能感觉的唯一一点，就是她脸白如纸——如同前段时间的吴逸一般。

    君凌伸手，拨动她的头发，那只一直藏在头发后面的右眼露了出来，君凌“哦”了一声，露出饶有兴味的笑容。那是一只灰色的眼睛，毫无神采，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这是一只盲眼。

    “瞎了一只眼，战斗对距离的还能到这种程度，你蛮厉害嘛。”君凌说。

    没有回答。

    “呐，对于你自己造孽带来的后果，你有什么感想？”君凌放下手，睨着十二神邪，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忏悔，或者说，求饶。

    十二神邪仍旧没有答话，突然间这里就陷入了一片静默，只有流出的鲜血“滴答、滴答”滴在地上的声音，扯得田真的心头一阵阵地发紧，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君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才说道：“不管你服不服，我都要让你好好地消受一番了。”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闪着寒光的注射器，在十二神邪面前晃了晃。

    “看好了，这是莫荨用来加剧人的痛苦的毒药，我将它浓缩了五倍，现在就让你尝尝，你曾经加给别人的痛苦！”

    “喂君凌！”田真急忙嚷道，“她已经伤这么重了，你杀了她就够了吧？”

    “……啪！”

    田真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自己被君凌揪着衣领按到了墙上，在意外之中，就那么对上了君凌的眼睛，顿时被其中的彻骨恨意惊得浑身发凉，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可是他后面是墙壁，已经无处可退了。

    “杀？”君凌的语气里带着残酷而讽刺的笑意，“你当自己是圣母啊。她让你受那么多苦，你想让她一死了事？你怎么不想想她要了多少人的命？怎么不想想，她当初还毁了苍狼会几乎所有的家族？现在你站在这儿，没什么大事，就可以当这些都没发生过吗？就可以一个轻描淡写的‘杀’字解决吗？”他喘了几口粗气，一把揪起田真的头发，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再阻止我，我让你先死！”

    君凌的眼神，让田真想起父亲死后，他在镜子里见过的自己的眼神——那是真真实实的失去至亲的痛苦和愤怒。什么时候，自己竟忘了这种感觉呢？

    可是，这种近乎于失去理智的复仇的**，他肯定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

    田真垂下眼帘，避免看到君凌的神情，用一种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冷静语气问：“那么，你叫我来是要干什么？”

    “见证人。”君凌松开手，转身走到十二神邪的跟前，冷冷地说，“热闹一点不是更有趣么？你站在那里别动就行了，安静地看着。”

    (战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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