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牢狱之中
“有人!”君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一下把那把看上去锋利无比的剑举在了友上传)
有一个人“啪”地一声从上面跳了下来,田真立即十倍地紧张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武器,只好站在原地。
眼前的这个人,女性,看脸的话大概二十几岁,染成草绿色的头发,柳眉大眼,跳下来之后,并没有看向面前的人,而是悠然地俯下身,捡起地上的苦无。
“十二神邪?”君凌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手上的剑在阴暗的光线中闪着寒光。
“不是哦。”她抬起头来,微笑着回答,“我叫十二神时,十二神风的妻子,至于十二神邪嘛……说老实话,就连我都对她畏惧三分那。”
“十二神风的妻子……”君凌似乎很有兴趣,“这么说来,是老夫少妻么?看来你那位老公的女人缘很好哦,难怪你头上那么绿!”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十二神时一点儿也不生气,走近了几步说,“我已经四十二岁了哦!”
田真听了大吃一惊,四十二岁?那么她年轻的时候,岂不是比莫荨还妖?
“哎呀,真是让人羡慕啊。”莫荨看起来已经憋不住了,“这位大姐,您的美容妙方,能不能告诉我啊?”
“哎呀,这位姑娘,我猜你是用各种毒物药物来美容的吧?”十二神风的语气和表情好像是一位正在和闺蜜讨论美容妙方的普通女子,可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对人说哦,我的美容妙方就是……吸·人·血!”当然,这完全不是说悄悄话的音量。
十二神时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田真突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本能地调动起了最大的力量,只见十二神时手一抬,三支苦无激射而出出,虽然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往旁边闪,但是,只听“噗”的一声,一支苦无就插在了田真的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伴随着恐惧袭来,田真被吓得几乎晕过去,开始觉得他的小命看样子是要报销在这里了。
吴子建真的是命很大,因为他正好站在了一个容器的后面,苦无没有射向他,莫荨往旁边一闪,居然躲过了,君凌更是厉害,他大吼一声“你属蚊子的?”,躲过苦无的同时举剑前袭。十二神时蹭地向后跳,同时又甩出一把苦无来。
田真一看吴子建,第一反应就是也躲到一个容器后面,场面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他连打斗着的人的动作都看不清楚,这阵仗显然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莫荨一反应过来,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个小包,一抖开,里面的各种粉末都飞散出来,可是前面君凌和十二神时搅动空气使得那些粉末更多是向后飞来,田真和吴子建被呛得直咳嗽,一咳嗽,又吸进了更多的毒粉,田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眼前渐渐模糊了,脑袋也阵阵发昏,失去意识前,只听到君凌在那里大吼了一句什么,他却没能听明白。
——
樱花树下,已经是一地的尸体,有的甚至叠了两三层高,张雨轩目光冰冷地站着,身上的血迹已分不清是谁的,他抬起刀,其余几个还站着的人立即抖了三抖。
银光落下,仅剩的几人也沉沉倒下,发出沉重的响声。
刀已入鞘,他抬起头,望向前方,他的眸子倒映出一个正在走近的人影,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随着风微微浮动。
猛然间,张雨轩的身体被一下击飞,只听一阵阵劈啦声,三颗樱花树被生生撞断,接着他沉沉落到地上,激起一大片花瓣。
粉白的花瓣飘飘荡荡地落下,覆盖在他身上,立即被鲜血染红,他带血的嘴角微微勾起,拔出刀,将自己的左手在上面轻轻一划,然后将滴着手的左手伸向刀柄。
仿佛电路接入了电源,血液一下子被刀柄吸收,接着刀身上出现了一条条血色的线条,纹路复杂精致,随着血液被不断吸收,张雨轩的脸色渐渐地苍白起来,身上的杀气却越发浓重,刀身上的纹路变得越加清晰,那是精致的勾云纹,卷边儿的植物,还有在这其中,或跳、或坐、或走、或吼的——狼。他们流线型的身体,矫健而富有活力。
——
“咳!咳!咳!”田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剧烈地咳嗽,他的喉咙和胸口都难受得很,一咳嗽胸口的伤也闷闷地疼,或许是因为毒药的麻痹效果,疼痛并不尖锐,这种闷闷的感觉却让他难受得紧,他伸手摸了摸,那把插在胸口的苦无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大概是在哪里碰落了。然后他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担心的声音:“天真,你没事吧?”
田真一听这声音就震惊了,这分明是月卿和的声音!他一回头,却一阵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黑暗中看到月卿和的身形。
“你……你……你……你为什么在这儿?不对……这儿是哪儿啊?”田真傻乎乎语无伦次地问。
“这里是十二神家族的地盘,我们被幽禁起来了。”月卿和说,她的语气毫无波动,“之前我们在调查古建筑的时候遭到了袭击,我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呃……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两三天前吧。”月卿和回忆着,“因为这里没有钟又很黑,我都有点儿搞不清楚时间了。”
“他们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是想怎样?”田真马上担忧起他们现在的处境来。
“大概会把我们拿去做人体实验吧。”月卿和回答,“根据月下谷的调查,十二神家族的俘虏,总会被用来进行人体实验。”
田真心里吃惊,月下谷竟然也查到这里了,又想想那些被进行人体实验的人,不禁脊背发寒。不由得问道:“卿和,你不害怕吗?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待了两三天?”
月卿和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了?害不害怕?”田真着急地又问了一遍。
“能不能不要问这种问题?”月卿和却说。
田真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闭上了嘴,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说:“卿和,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就不应该被卷进这种事情。”
月卿和转过脸来,认真地反驳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背负一些事情的。天真,其实你不也是吗?”
“啊……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呢。”田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小时候就一直在到处逃亡,后来才定居在魔都的。不过嘛,小时候的事情,我是不大记得清了。说起来,今天会沦落到这地步,也是命运的安排吧。”
“卿和,还是你比较辛苦。”田真顿了顿,又说,“你好像很明白自己的命运,可是我,直到现在还是不太愿意去想!”
月卿和抬起头看着前方的铁栅栏,但她的眼光实际上已经越过铁栅栏投向那黑暗了——这里黑得完全看不见外头怎样,她的视线仿佛是投向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她轻轻地说:“明白自己的命运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我被绑架过,那时候我才四岁,具体的细节都记不清了,就记得自己被关在一个像现在一样又黑又窄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男人用很粗的嗓门威胁我,叫我不要动。当时我不懂事,就用头去撞铁门,撞到头破血流,发现还是出不去,又哭得昏天黑地,如果不是后来及时治疗,很可能我就那么死掉了。那次事情之后,爷爷就在我身边增加了很多保镖,我住院的时候,爷爷告诉我,这种事情,我以后可能常常会遇到,这是从我出生就注定了的。”
“以后可能常常会遇到”,这是一种多么残酷的命运?田真不由得想,如果没有那么严格的家族继承制度,月卿和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不是月下谷未来的主人的话,会不会好很多呢?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不被人打主意才是不正常的。”月卿和道,“其实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像苍狼会这样的大家族,反而不会做这种事,因为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险,而且一旦苍狼会和月下谷交锋,想要趁火打劫的人也不少。所以越是实力相当的敌人越喜欢耍诈,所谓明枪易当暗箭难防,我们也为此吃过不少亏。”
田真只是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卿和似乎并不在意田真的沉默,说道:“对于我来说,从那件事开始,我就无法很好地把控自己了,天真,你大概觉得我冷静,但是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冷静,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我碰到一点儿小事都会变得很紧张,过于吵闹、过于安静,黑暗、刺眼的光,都会让我觉得无所适从。”
“心理阴影?”
“也许吧。在我的脑子里,总有一根弦紧紧地绷在哪儿,不能松开——一松开,就会整个人垮下来。”
“别着急。”田真只好这么说道,“慢慢来,总能缓解的。”
沉默,在这沉默之中,田真突然想起一件事。
“苍狼会是注定有罪的。”父亲曾经这么告诉他,“以后如果你见到什么不人道的事,一定要记住,那样的罪孽同样可以发生在你身上。”
——如果说十二神家族在做的是十分非人道的事的话,苍狼会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
他曾经体会到过的那种杀戮**,或许跟苍狼会这个组织不无关系。
沉默了一会儿,月卿和突然想起似地说道:“对了天真,你这次是和谁一起来日本的?”
“嗯,我知道的一共五个人,可能还有别人。”田真想起前面君凌说“外面打得正欢呢”,猜想他还叫了很多人,搞了一场大混战。
“既然这样的话,可能还有别的人被关在这里。”月卿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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