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正浓_分节阅读_18
严昀看梅轻寒为难,苦笑道“不是无法,我也不会拿此威胁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我接下来要说的真相,不威胁皇上和安王以及朝堂忠臣“
“好“梅轻寒脑中想,若是不危及这些,那吕淳的生死,祁澈是可以左右的。
严昀听他答应,推着轮椅到桌边倒了两杯茶,才开始将要讲的事情娓娓道来。
“吕淳并不是吕大人的儿子,他和吕家没有任何关系……。
祁澈进了城直奔王府,刚下马,便见宁芷院子里的舞儿急忙跑出来,见祁澈进府,便迎了上来,还未说话就哭了起来“王爷,您快去夫人院里看看吧,夫人病的起不来床了,我正要去请大夫呢?”
祁澈带来的骑兵还在门口,梅轻寒去了哪里他还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可能去看宁芷,便打发舞儿“先去请大夫,我待会再去”然后问守门的侍卫“皇上还在府里吗?”
“回王爷,一个时辰前,王妃便让人送皇上回宫了,然后王妃也带着一个侍卫骑马走了”
一个时辰,那时候自己还未进城,梅轻寒和侍卫出去了“和哪个侍卫?”
“小人不知,但穿着王府的侍卫服,两人匆匆骑马走了“
祁澈快步进了府,对身边的下人道“去将眉竹和卫荨叫来”
没多久眉竹和卫荨便急急忙忙赶来,脸上跑得红扑扑的“王爷”
“王妃和谁一起走的”
卫荨边喘边道“回王爷,是卫玄,说是吕公子匆匆往城里跑,王妃和卫荨就跟着去了”
听到是和卫玄一起,祁澈才稍稍放了心“皇上可安全回宫了”
“回了,奴婢派府里的侍卫送回去的,半个时辰前,侍卫已经来报说将皇上安全送到宫门口了”
眉竹回了话,祁澈没坐热乎,便又起身出门,心想目标不是梅轻寒,不是皇上,那为何派人引开自己。
祁渊刚走出正厅的门,薛云便从门外跑了进来,柯安气喘吁吁的跟在后边,一见祁澈便跪下,慌张道“王爷,皇上请王爷赶快进宫“
祁澈抬手示意他起身“出何事了,如此慌张”
“王爷,二皇子三皇子中毒了,十分严重,如今宫里正乱呢。还有,季山地震,灾情严重,请朝廷派人赈灾,宫里乱成一锅粥了,王爷快去吧”
祁澈一听,连忙跑出了府,到了门口,又转身对薛云道“你带人去找王妃,找到了让他火速入宫”
薛云带着骑兵去寻梅轻寒,祁澈骑马连忙往宫里去。祁澈骑的马在街上飞驰,路上三三两两的百姓慌忙的躲开。
天完全黑下来,北风也刮得越发强烈,薛云将人马分成三队在城中寻找,街上人影疏松,根本无迹可循,快两刻钟,才在南城门找到了梅轻寒的马,却不见梅轻寒。
这时,一人马策马过来,对薛云道“将军,我们碰到了吕公子,其他人已经先行过去,将军随我来”
薛云到了严昀所在的门口,梅轻寒正在院中和卫玄说话,见薛云过来,急道“正好,薛大哥,带人守在这里,除了吕公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快派人回军营,将尹大哥也叫回去,军营加强防备,那群江湖人士交给卫签和卫炎,要快。”
说完梅轻寒便出门,在小巷外,骑薛云的马飞快往宫里去。
到了宫门口,汤仡宫中的宫女已经在宫门口等着,看到王妃,慌忙道“参见王妃,汤贵妃让我在此相候”
“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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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热不断
汤仡的紫竹轩,外间了跪着几个御医,低着头发抖,里间已经乱成一团,端水的,抬药的宫女慌忙的跑出跑进。汤仡正报着祁枫荣,为他拍着背,一旁的宫女正挤着嘴往他嘴里喂药,祁枫荣哭得嗓子都哑了,咬着腮帮拒绝喝药。
梅轻寒咬咬牙,对跪着的御医道“别跪着了,快想办法,跪着有何用,治不好,你们跪着也不够皇上砍“
“是“几个御医慌慌忙忙爬起来,在桌子上研究医术。
房里支起了火炉,熬着药,太医院的老御医正将宫女端来的药往药臼里放。
软榻上,昏迷的祁枫万躺在上边,唇色透着青紫,宫女正在喂棕黑色的药汁。
梅轻寒走进里间,看到这一幕,心又往下沉了沉“汤仡“
汤仡面色苍白,一边给祁枫荣拍背,一边焦急道“你先帮我照顾万儿”
梅轻寒知他此时心中必定焦急万分,便先走到软榻边,接过宫女手中的勺子,对宫女道“我来”宫女端着药,梅清寒舀了挤着腮帮一点点喂进去。一边喂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床上的汤仡。
祁枫荣一阵咳嗽,干呕起来,汤仡一声惊呼,变调的声音叫道“御医,快”
“王妃,让二皇子张开嘴,不然水和血呛着了“
梅轻寒手抖了一下,药汁滴了几滴在祁枫万的脸上,忙放下药匙,对宫女道“你来”
祁枫荣停止了哭声,干呕几声,喂下去的水顺着嘴角流出来,然后一边咳,嫣红的嘴唇流出血沫,他却无意识的将牙咬紧不松口。
“荣儿,张嘴,听爹爹的话,你快张嘴啊”汤仡声音里夹杂了哽咽的声音,眼泪也不觉在眼角打转。
梅轻寒走到汤仡身后,扶着他的肩道“汤仡,你别急”然后又对御医道“周御医,快想办法”
周御医一脸的汗,急道“王妃,公子,别急,刚刚喂了催吐的药。解毒的药马上就好,先将解毒的药喂下去”
汤仡浑身在发抖,梅轻寒此时也是毫无办法,祁渊和祁澈想必是为了地震的事情,在御书房想办法,只能不断的安慰汤仡“汤仡,你不能乱,你要是乱了,更没人照顾荣儿和万儿了,皇兄那边也正乱着呢”
祁枫荣又咳了几声,将胃里的水又吐出了一些,小脸越发的嫣红。
宫女小心的将药倒在碗里,轻声道“公子,药好了”
周御医忙道“快端来”然后又对汤仡道“公子,快将药灌下去,不能让二皇子吐出来”
汤仡连忙接了药,捏着嘴让祁枫荣仰起头,手却一直在抖,梅轻寒接过药碗,对汤仡道“你捏着,我来灌,头别抬太高,灌下去会抢着的”
汤仡又调整了一下,将祁枫荣的头低下一些,捏开牙关,梅轻寒小心的将药灌进他的口中。
灌到一半,祁枫荣挣扎起来,药从嘴里溢出一些,汤仡只好狠心将他使劲搂在自己怀里,捏着腮帮的手也加了力道。
好不容易将一小碗药灌进去,祁枫荣又开始咳,汤仡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对御医道“三皇子的药好了吗?”
周御医道“好了”然后从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一瓶,往里边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后用药杵混匀,端到软榻边,对宫女道“将被子掀开”
祁枫万只穿了亵衣,没穿裤子,肉嘟嘟的小腿上,两个乌黑的牙印,周围肿起了高高一块,透着青红,显然是刚刚挤过。
梅轻寒一看,冷声道“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蛇”
汤仡将祁枫荣放到床上,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梅轻寒扶着他“坐着吧,要做什么我来便是”
“汤汤在偏房里睡觉,听到哭的时候已经被咬了,宫女掀开被子,上边正盘着一条竹叶青,不过只是中了蛇毒,发现的也早,现在没有大碍了”
梅轻寒捏了捏手,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趁汤仡和祁渊出宫,对两个孩子下的手。
“那荣儿呢?”
汤仡回头看了一眼躺着的祁枫荣道“吃了御膳房送来的点心,里面混了霜花粉”
御医帮祁枫万敷好药,补充道“霜花粉是开在鲜于草原上的一种毒花,每年下霜时节才开,所以鲜于人唤做霜花。此花毒性强烈,磨成粉后,遇水不化。误食便会沾在口腔和食道,引起咳嗽,咽到胃中,毒素一经吸收,救治不急,便是致命”
“那二皇子现在如何?”梅轻寒看汤仡一筹莫展,还有外面跪着的御医,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御医停顿片刻,放下药臼,噗通跪在汤仡和梅轻寒面前“公子,王妃,老臣无能。二皇子虽说救治及时,没有即刻丧命,可此花毒性被吸收后,便会引发高烧,犹如天花时发烧一般,反复无常,老臣也没有对策,只能为二皇子散热,就如天花一般,熬过了,便没事了,若是熬不过,老臣……死也不足谢罪”
梅轻寒没有孩子,却能理解汤仡此时的心情,自己的孩子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做父母的揪心,别人又如何能体会。
屋里的宫女,太监都轻手轻脚的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子,这个时候,做错一点事情,都可能被拖出去杀了。
“汤仡”
“嗯”汤仡靠在床头,如同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你放心,我没事,还没将害荣儿和汤汤的人千刀万剐,我怎么肯倒下”
床上的祁枫荣嘤咛一声,嘶哑的叫了一声“爹爹”汤仡忙回过头,爬着将祁枫荣抱在怀里,哽咽道“爹爹在,荣儿哪里难受,和爹爹说”
“不疼,爹爹别哭”祁枫荣说着,迷迷糊糊又晕了过去,汤仡不断唤着他的名字,眼泪滴答滴答落在他身上。
跪着的周御医连忙爬起来,走到床边“公子,让老臣看一看”
汤仡抱着不肯撒手,梅轻寒从他手中将祁枫荣抢过来放回床上,示意御医赶快看,自己搂着他任他哭。
汤仡本来哭不出来,毕竟不是柔弱的女子,可祁枫荣的那声爹爹,击败了他心里最后的坚持。
周御医探了探祁枫荣的额头,颤声道“二皇子已经开始发热了”然后转身去药炉旁边揭开看了看,对宫女道“拧了冷帕子敷在二皇子的额头上”
宫女赶快拧了毛巾敷上,汤仡放开抓着梅轻寒的手,站起来将水端道床边,拧了另一块帕子拿在手里,等着换。
过了半个时辰,周御医将要端到床边,小声道“公子,可以喂退热的药了”
汤仡端了药,自己一点点小心的喂给祁枫荣。
祁渊和祁澈从御书房过来,看到外面对着医术一筹莫展的御医,怒道“朕要你们何用,全给我滚”
祁澈冷声道“杀了他们也没用,留下周御医,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