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他瘪嘴：“送你去早登极乐啊......”这样说着，话音才落，筱懿瞪圆了眼，还不曾反应过来，顾萧羽的右掌不知何时，早已穿透了她的心房，刺穿了她的心脏。

    “你......”她死不瞑目，而他抱着她的尸体，却无比嫣然的笑了。

    “所有对他造成威胁的人，都必须死......”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他口中呢喃着这样的话，心中，却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是为了帮他排除障碍，还是为了赢得他的，一点点好感？谁知道呢？

    他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他负手合上筱懿的眼，掌蕴红光，待她化作一阵青烟零散后，心的驱使，他还是折回了灵蛇殿。

    只是，此时，灵蛇殿中光景，却阴沉的可怕。

    顾萧羽见此，便只好站在了门外，并不曾进去。

    “子书......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莫白一袭紫影，亭亭立在墨子书身前，倾颜轻扬，昂首望，一双清透墨眸，闪着绝世流光。

    墨子书闻言，便冲着莫白轻哼一声，无所事事地笑道：“这很重要么？”

    “重要！当然重要！”莫白高吼道：“你不是才说要与我相守白头，怎么才几日，就带了这么一个女子回来？！你当初那么追求我，难道都只是为了现在......来一步步伤害我么！”

    “怎么会呢......？”莫白恼怒，墨子书见状，便要伸手去将他搂住，却被他倔强地避开。

    “你必须讲清楚，若是无法独我一人，那么，我现在便走......！”他别过身去，阴下了脸：“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你不相信我......？”他冷笑一声道：“也是呢，你与我，相识才多久，就谈什么相互信任，也着实是有些可笑了......！”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如此，要我如何信你？！”莫白蔑笑道：“你这般，想来那女子，的确是从外界带回来的宠姬了......”他冷冷道：“墨子书，你还有什么好说......！”

    “是.....！”他妄笑道：“筱懿的确就是我墨子书的宠姬！”他猛然伸手掰过他的身子来，粗鲁抬指拈起他的下颚，眯眼道：“不仅如此，她还是我在风月之地找回来的宠姬！莫白，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墨子书......你......！”他气得颤抖，看着他，咬牙切齿。

    “我......？”他指指自己，借着酒意未退，糊口乱言：“我什么？我就是在利用你！”他大笑：“莫白，你这个蠢货......！”

    “墨子书，你......！”气急之下，他便扬手欲扇他，以解气，却不料，旧是被他擒住手腕，停滞半空。

    “你打我也没有用，怪只怪，你自己太过蠢顿，莫白，你怎么也不想想......我墨子书，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你，你以为你是谁？！哈！”他蔑笑：“好在你还不是我的凤君，如若不然，我可不要寂寞死了么......？！”

    “墨子书......你无耻.......！”忍无可忍，他终于抬手在他清秀的脸上，印上了五道鲜明的指印。

    看着他怒不可遏，他捂着脸，却舒颜而笑。“我无耻？莫白，你是不是只会这几句话，真是无聊又无趣......！”他伸手揪住他的前襟，碧目忽然狠戾：“你究竟是有多么缺爱......？怎么见着一个对你稍微好一点的男人，你好像......就迫不及待地要往上扑呢？”

    “你......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在骗我么？”他眼眶中的泪水渐渐溢满，顺着脸颊滑落几滴，泪痕交错，逐渐斑驳。

    “你觉得呢......”他一声冷笑，脚步有些踉跄，他甩甩头，遂，便也顾不得莫白，只如此，弃他，回了那寝殿中歇息，却也不管什么筱懿。

    墨子书离开后，空荡的大殿之中，莫白就这般，瘫软了下来，心口有些疼。

    而此时，门口观望着里头一切的顾萧羽便再也忍不住，就这样奔进殿中，将他搂进怀中，抱得很紧。

    他软在他的怀中抽泣，他只这样搂着他，谨如珍宝。

    “我不喜欢看见你哭......”

    他拂袖为他拭去满面泪痕，口中喃喃。

    莫白微微昂首，泛红的墨眸，凝望着他，停滞许久。而后，他却将他推开一旁。

    “你滚开......！”他竖指指向门口，瞪向他吼道：“你在此，只会让我越发愤怒......！”

    “你还是一样讨厌我......”顾萧羽苦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也是呢.......我早该料到的......不过......”他笑道：“无论你多讨厌我，我却就是喜欢你，哪怕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你在我心里，却是唯一......”他自腰间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珠，硬塞到他的手心去。“以后有什么事，只要对着这颗我施了法的珠子喊一声我的名字，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言罢，顾萧羽便幻作红光离去，只是面上的浅浅忧伤，却在莫白眸前流连。

    他盯着掌中的玻璃珠看了许久，遂，便将其收于广袖之中，擦了擦眼角残泪，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这样，于床上趴着，静默着，直到傍晚。

    莫白正睡得迷迷糊糊，敲门声，却将他惊醒。

    他起身去开门，一见，原是墨子书身边的上官离。

    莫白自是不待见至极，翻手欲关上门，他却硬是强闯了进来。

    “上官离，我允许你进来了么......？！”莫白不满至极，面色有些难看。

    “自是不曾，只是......蛇王陛下五里坡有请......莫白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去，不打算再见他了么.......？”

    （上官离：墨子书的心腹）

    ☆、第一百二十章

    “为何要见？！”莫白见拦那上官离不住，便索性转身去那榻上歪着。“他墨子书将我莫白当做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未免也太贬低人了......”

    “只是陛下在五里坡......”

    “在哪里关我什么事？”他没好气地白了上官离一眼，故作劳累地打了个哈欠：“我累了......没什么事，你还是出去吧......不然......”他捻指缴弄胸前几缕青丝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大声喊......说你非礼于我......”

    “你......！”上官离有些愠怒：“莫白，你不要太过猖狂......陛下一番情意，岂是你这个凡人能够抛却的......！”上官离说着，便跑到莫白榻前，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欲往外拖走。

    却不想，被莫白一掌打滚到了门槛儿边。

    “就算我莫白身为凡人，你上官离也不过是墨子书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动脚！”莫白走至上官离身前蹲下身轻蔑道：“小心我杀了你......！”

    “你......！”上官离捂着发痛的心口，满目不屈。

    张口正欲言语，莫白却抢先一步。

    “我不想听你废话！”他扬袖指向门口：“滚出去......！马上！”

    听他态度如此坚决，自己又非他的对手，上官思前想后，便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他可不想请人请到丧了命。不过这莫白也是，怎么往昔一直慈悲为怀挂嘴边，现在竟是这样强势，竟说什么要杀了他？！真是意想不到。

    上官离走后，莫白整理好衣裳被褥，便收拾起自己的行囊，意图离开灵蛇殿。不顾众人阻拦。

    “莫白，你不能走......”守门的俩小厮交叉手中长矛阻止道。

    莫白却一声冷笑，蔑声道：“都给我滚开，我莫白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不过......”他有意扬长了语调：“你们要是想死......我倒是很乐意成全你们......！”

    说着，他便抽出承影剑来，直指面前小厮。

    “莫白公子，不是我们不让你走，而是......而是陛下有令......这......”小厮甲支支吾吾的显得有些无奈。

    只是莫白，却不要听他们过多唇舌。

    “我莫白不喜欢受人威胁......”他扬掌将阻拦的两个小厮三下五除二的击退，便御剑离开。俩小厮见状，却又追赶不上，便只能去五里坡报告了墨子书。

    墨子书本就在为莫白拒见自己一事耿耿于怀，心中对莫白有愧，便惶急慌忙的往他的寝殿赶。却不想路遇小厮，又听闻了这样的境况，便越发觉得大事不妙，便不顾一切的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追赶了上去。

    终究，他追上了他。

    “莫白......你不能走......”他窜到他的身前，敞开双臂，以身相挡。

    他侧过脸去，不愿看他。“我莫白喜欢上哪里去，关你蛇王陛下什么事？”他勾唇蔑笑道：“千万别说，你爱我......”

    “是啊......我就是爱你......”他语气倒是斩钉截铁，看他的眼神，亦是坚定。

    “爱我？！”听了这话，他却觉好笑，侧首望他，眉梢轻挑：“墨子书，你还真是善变......说谎都不脸红么？啧......”他笑叹道：“这得多深的功力啊......”

    “不是的！”墨子书连忙解释：“你要相信我，我昨天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有心的，酒后的人，总喜欢胡言乱语，这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伸手抱住他的双肩，眼露愧疚，瘪嘴求他道：“你就不要生气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以后要是再说出那样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他的语气像在撒娇，只是莫白听了，却油升不耐。

    “跟你回去？！”莫白冷笑：“你回去睡一觉做个梦，说不定梦中我会跟你回去！”他趾高气扬：“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昨天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就休想要我回心转意！”

    “这......”墨子书心头一颤：“这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莫白顿觉好笑：“说来话长也总有尽时，既然你蛇王陛下不愿意说，那就别说，我们，后会无期......”莫白言罢，便移剑欲离，墨子书倏然捉住了他的手腕。

    “我和筱懿，我们只是不经意遇见......”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去娆香阁......那......那是我在别处喝醉了酒......误打误撞被老鸨带进去的......”他*舔干燥的唇看向他道：“莫白，如果连你都不信我，那我墨子书......又将是一无所有......”

    墨子书言罢，云雾之中，他与他，就这样相互沉默了许久。

    良久之后，终究是他先张的口。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低喃道，转身，对上他的眸子，只是微蹙墨眸之中依然写着质疑。

    墨子书趁势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去，于他的耳畔低喃：“当然是真的......我墨子书，是不会骗你的......”

    莫白靠在他的肩头缓缓闭上了双眼，只是顷刻之后，却还是将他推开。

    “就算这件事你说的是真的......”他侧过头去：“那么昨天那些中伤我的话，烙在我的心间，我还是无法原谅你......”他出言强调：“墨子书，我不原谅你......”

    语落，莫白便还是随同承影，化作银白的光，消失在了墨子书眼前，墨子书却没有去追，望着莫白背影的双眼，亦瞬间阴沉了下来，双掌也在不觉间紧握成拳。

    莫白，他墨子书，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这么走掉，毕竟，他的计划，才刚开始。

    他终究还是转身回了灵蛇殿，只是这一回，却也收拾起了包袱，去了离灵蛇殿不远的“久佛寺”。

    不论部下如何劝阻。

    “陛下......蛇族事多，您要是走了......可叫我等如何是好.......!”心腹上官离率领众人，堵在大殿，不愿墨子书远走“久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