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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吧。
她觉得自己要豁出去了。颤巍巍地伸手替他解了衣服。
她的视线在他未挂一丝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目之所及,他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每一处轮廓都如同雕刻一般完美,她不禁吞了一下口水,心中起了绮念。
不由地面红,转目,羞涩,尴尬。
她拍了拍自己心口,平静了一会儿,转身给他盖上了被子,视线尽量只落在他脸上。
看他脸上都是水迹,她拿来毛巾给他擦了擦。可他身上怎么办?想到这里她脸上又是一热,她是绝对不能给他擦身体的,大不了,明天换床被子就是了。
好不容易把他安顿好,她起身准备走,没想到手腕却被他攥住了,攥得很紧,一时还挣不开。
“喂,你醒醒啊,放开我啊!”
没有回应。
她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床沿上,寻思着等他手松一些了,她才好挣开。
深夜,更漏声迢递中,她困倦极了,很快便睡了过去。
听得她平稳的呼吸声,他睁开了眼睛,唇边的笑意越来越盛。
其实,他在浴桶里时便已清醒了过来。他看她不断为他把脉,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就想看看她会对自己做什么。
果然,她的行为没有让他失望,脱了他的衣服,对他流口水,还伸手想摸他。
这些场景他想想便能笑出声来。
他看着她的脸,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黑暗中,她是他眼睛里的光,是他心里的光。
她此刻许是在做梦了,脸上尽是温和的笑容,时不时还咂一下嘴,睡得很香甜的样子。
他轻轻拉了她一把,让她睡到了自己旁边,给她盖上被子,轻轻侧身拥住了她。
温香软玉在怀,自己又未着一缕,他不由得感觉身下又热了起来。于是赶紧放开了她,往床榻里面躺过去,想离她远一点儿。
许是他动作太大了,听得怀中的人“唔”了一声,抓住了他的手,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了。
她身上似有若无的药香涌入他鼻翼,他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她这是在逼他。
可她现在已睡熟,他没有办法,只能就这样搂着她睡。迎着烛灯,她睡颜沉静美好,眉如远山含黛,面若桃花带羞,他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渐次苏醒了过来。
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抱着她是一种享受,也是煎熬。整整一夜,他都在极力忍耐。
少年意气爱风流,锦帐春宵恋未休。无奈佳人春睡去,余我狂魂入仙舟。
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独我一人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守身如玉
夜幕渐渐散去,晨光熹微。顾兰亭在李勖怀中翻了个身,刚睡着没一会儿的他醒了过来。
她此刻就躺在离他一掌之远的地方,侧躺着面对着他,呼吸都喷到他胸膛上。她娇俏的眉眼在昏暗的晨光下格外的温婉恬静,睫毛时而轻轻颤动一下,犹如蝶翼。
他心里被挠了一下,稍微朝着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她。
他握住她的手,吻落在她眉心。
“嗯……”她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看清眼前人的眉眼,顿时瞪大眼珠,清醒了过来。
“呀!”
顾兰亭大惊失色,往床外一躲,一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连带着被子也掉了下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还好,都很整齐。
她抬头,才发现床上那人正光着身子,只穿了亵裤。连忙捂住眼睛转过头去。
还好,还好他还穿了亵裤。
“皇上,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她站起身来,依旧背对着他,朝后把被子扔到了床上。
“我没有衣服。”
“那个,等会儿,我去给你找一套来。”她急急往出跑,差点儿撞到门框上。
此时天已大亮。
她拿了她的男子长衫回来,发现他又睡下了,还闭上了眼睛。
“喂,皇上,别装了,我看见你笑了!”
她恭恭敬敬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便伸手去戳了戳他露在外面的胳膊。
许是感觉有些往,他不经意笑出了声,睁开了眼睛。
“我不装了,你帮我穿衣服?”
“这……不太好吧。”她轻声拒绝,低头去看床前他靴子上的龙纹。
“你不管我,那我就这样赤条条地起来了。”
他说着就掀开了被角,真的准备就这样下床了。
“别,我穿。”
他要是真赤条条地出去了,下人看见了还得了?脸面这东西,他堂堂大顺天子不要,她还是得要的。
她只好帮他穿衣服。
他倒也配合,一副衣来伸手的样子,仿佛她理所应当伺候他穿衣服。她堪堪把衣服袖子给他套上,便不想伺候了,再度站起来背过身去。
“还请皇上好快穿好衣服。”好快点儿离开。
“你不打算给我扣扣子了是吧?那我就这样敞着衣服出去了。”
他很不满,刻意把被子翻出声响,叫她以为他又要起来了。
没办法,他死皮赖脸,她只能照单全收。她坐在床沿,目不斜视,很从容地一颗一颗给他扣上了扣子。
“这下该好了,臣还有事,臣先出去了。”
她说完正要起身,他却突然一把勾住了她脑袋,薄唇顷刻便覆下来,舌尖细细地舔舐,描摹着她的唇线。
“唔……”
慌乱间她伸手推他,收却被他握住,他握住她的手,放到了某个地方。
她脸上顿时滚烫起来。
“你欠了我一晚上。”他放开他,舔了舔嘴唇,笑道。
“我……这个,那个,你知道自己被下药了?是谁竟敢对你下药?”
“嗯,许是在宫里被下的药。”他猜测应该是母后看他没有碰自己送去的美人,便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
“哦,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她淡淡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失望,还有些怨气。下药,大抵是风月之中的一种情趣吧,他身为大顺天子,年轻气盛,与宫妃们调调情也没什么。
“你又在怀疑我了是不是?这药是我母后下的。我没有妃子,更不曾宠幸过任何人。这么多年,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他话说得认真,一双星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里盈聚的是满满的诚挚,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那浓浓的情意似要将她生生溺毙。
娇花万朵,只折一枝怜。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她眼中忽然有泪涌出来。
“我……”
“笃笃笃……”
她话至喉咙,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大暑在外面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