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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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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珠点点头。紧闭着双目。这些年,她都是这样,为了香山帮的事烦心。她也去求过她前面那三位师哥们,得来的答案都是以静制动,不要鲁莽的好。可她还有几年可等啊?香山帮正在势头上,深受百姓爱戴。

    东珠真的坐不住了。

    “谢大将军,此香山帮恐有谋反之心,望你前去将这个邪帮一网打尽。”宪宗,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坐在大殿上哑声道。他这些年也亦是不容易。江湖连年闹谋反,这次是香山帮势头过猛,便从香山帮动手,杀鸡儆猴罢了。

    谢征,是本朝唯一一个准许披甲上朝堂之人。说这谢征也奇。是个打仗的奇才。十五岁便随父上阵杀敌,一人更是孤身杀进敌人军营,斩主帅首级。

    “交给你,朕很放心。”宪宗微笑着摆摆手,示意谢征退下。

    谢征从头至尾并未说过半句话。父亲曾教过他,伴君如伴虎,身在朝廷不可过分张扬,须得多听多看少说话为妙。功名利禄不重要,明哲保身尚为妙。这些谢征都牢记一新,以至于父亲去世这些年,他的位子都无人能够撼动。

    谢征迷迷糊糊地接了这桩差事。一切本已在计划之中,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许香是一个与谢征同样的传奇人物。她从小父母双亡,被承志真人领上山后潜心修炼,奈何资质尚浅,承志真人又去得早,只有靠自己练习武道,才到今日的地位。

    谢征尤为记得清楚,那年香山上银杏初黄,有位身着茜素红长裙的姑娘立于树下。那画面犹如瑶台仙境般。谢征轻功一起飞至那位姑娘跟前寻名。

    许香。这是造化弄人。谢征要取得的人头便是这位。

    许香当时并不知道此人身份,反倒友好相待,将谢征领会了香山帮,好吃好喝款待着。结果这数天下来,谢征并未发现许香等帮派弟子有什么谋逆之举,便差人送信回京禀明事实。

    这点东珠又怎可看不到,直接派人在半途将这封信拦了下来。亲自找到谢征说事。

    “谢大将军是个聪明人,皇上要让死的人,不得不死。不过嘛这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你愿意与我做交易,我自然助你了却心愿。”东珠妖娆的话语间又透露着几分杀气。这些年,混迹江湖惯了。以前在承志真人的庇护下哪知道江湖这潭水有多深?只有自己身临其境才方知潭水深浅。

    谢征虽非是江湖混迹之人,但混迹官场多年,尔虞我诈他看得太多。两人心怀鬼胎,意见达成一致。

    东珠要求不高,只要杀掉香山帮的那股势头,让香山帮一蹶不振罢了,皇上那边,她自会派人搞定。谢征的要求颇有些恼人,他喜欢许香,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娶她入谢府。着实令人头痛。

    但东珠说得对,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谢征回营后连续三天攻打香山帮,来了个措手不及。香山帮哪能受得住这般攻打,连忙请求东帮支援。东珠可逮到好时机了,她亲自来到香山帮,说动了许香。

    她知许香心软,便开出条件,只要她一人便能救全帮上下数千人。这等买卖很划算。

    许香又那知这是场盘算好的宰杀,而自己就是板子钉钉的羔羊呢?许香答应了。连夜进了谢军大营。

    最后,香山帮恢复了往日的太平,可却就此宁静了下来。由许香至交陈香代管香山帮。而许香大婚那日,最痛心的便是陈香。苦恋了数十载,到头终成别□□。

    她说她可以等。

    便一直等到了谢家灭门的消息。

    这仇是必报的。

    而这仇便找到了苏州陈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思来想去,觉着番外是用来虐狗的。所以就暂时以原文的形式讲谢家的事吧哈哈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香

    故事讲至这儿,高仲略微一颔首。倒了杯茶,润了润喉。这些陈年往事,谢钺一概不知。他打出生起,便听丫鬟小厮们讲自己的母亲是一位豪门名将之后,拥有男儿般的气概。谁知,自己母亲还有这重身份。

    谢钺扶了扶额,闭上了眼。这些,听之有几分的埋怨。

    高仲看到谢钺这般,便没有继续下去。

    许久,谢钺试着开了口“陈香她”

    高仲“正是现在香山帮帮主。不过,今日的香山帮已非比昔日的香山帮了。陈香苦苦坚守着的,便就是为你母亲报仇。”

    谢钺一愁眉“母亲有何愁可报?”

    高仲“连你也觉着谢家灭门是大理寺的误判?事情即已发生,幕后操纵者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多余的人”

    谢钺内心一惨笑。他这一套,套出了高仲所知。难道,他会不晓得谢家灭门乃是奸人所害?这么多年苦苦寻找的线索一条一条被斩断。连现在唯一知情的赵璞都生死难测。谢钺脑袋嗡嗡叫成一片,眼前的景物模糊不堪,高仲的那张脸,最后一刻映在了他的脑子里。

    到底是谁向下了药?

    谢钺紧闭着双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高仲皱眉盯着谢钺的脸,不禁心痛。后者此时便有了答案。

    傍晚,吃过晚饭,高仲邀谢钺去逛了逛涪州城。谢钺没精打采的,最后还是应了。

    这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谢钺不喜闹,便一路随着江河走。这一带僻静。

    高仲与谢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头顶是发了新芽的柳树枝。枝头挂着纸质的红色灯笼。在江水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两人一行几里路都不曾交谈,只是沉默的走着。两人现在心中各有春秋。

    “谢钺”高仲停住,挽住朝前走的谢钺的手。

    谢钺轻笑了声,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停在高仲的脸上,奇怪,并未去注意那两只手牵在一块儿。

    谢钺那笑容对于高仲来说太难忘了,要说开心,两眉间又是止不住的忧愁;要说伤心,明明嘴角勾起了弧度。高仲真是穷其一生都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

    风徐徐吹来,拂起了谢钺鬓角一丝一缕的发丝,阵阵幽香随之朝高仲飘来,躲不开,也逃不掉。

    “高兄如若有西山或京城的消息,谢某肯当洗耳恭听。若是其他的,就免谈吧!”谢钺这一席话封住了高仲涌入嘴边的千言万语。他知道了,我说过,他不是傻子。

    高仲笑了笑,点点头。很久都未松开抓住谢钺的那只手。直到谢钺把目光移到高仲牵着他的那只手上时,高仲的手才慢慢滑下去。

    舍不得。

    顾生醒来,是在半夜。醒来时忽然窗外下起了小雨。

    清冷又迷蒙的月光通过窗户倾泻进屋里。顾生起身,上了一根蜡烛。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案几上神伤。

    忽而,他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连忙叫了老吴,忙问道“不知赵大将军”

    话未道完,吴管家就已经截住了话头,掩着面涕泪道“大将军他昨日便就已经”

    顾生当时没甚么感觉。只觉着本已空落落的心,顿时被击溃完全,连一丝一毫都不剩。这原本是个梦啊?怎的,梦醒了,不应该是大团圆吗?怎么就?

    顾生听完这席话,顿了会儿,缓过神来,连忙冲进雨里,去了马厩,翻身上马,直奔乱葬岗。

    以前小的时候,常听赵伯伯说大理寺、刑部、宫中的死犯尸体常运往京郊的乱葬岗,那里常年闹鬼,吓得顾生和赵璞便不敢踏足那一片。

    这一刻,雨哗啦啦地下着,顾生只身一人去了乱葬岗。踏足那一片,心头只想着怎么找到赵璞的尸体,一心挂着那人,便不觉着害怕了。

    呵,从头至尾,一切便就是梦,既是梦,又何必去怕他呢?

    “赵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呀!”

    “没事的,我们朝前走,那处有灯光。”

    “可是,哥哥,你的手真的在抖啊!”

    顾生恍然间看到幼时的赵璞牵着幼时的自己在面前穿梭。只是有异,今夜有雨。

    是自己淋雨淋糊涂了?还是幻觉?或是真的闹鬼?

    顾生,一抹惨笑浮至脸上。

    幼时的赵璞牵着优时的顾生走进了一颗树下。那棵树,时不时飘来腊梅香。

    “哥哥,好香啊!”

    “我就说吧,不用害怕,你闻这花儿多香啊!”

    “哥哥,这是何花啊?”

    “你不管,只管闻便罢了。”

    腊梅香。腊梅树。

    顾生下马,直奔花香的源出。好巧,今年的腊梅开的甚是好。

    花下,一片殷红。

    “大将军说了,他不求个墓,只求在京郊的乱葬岗的腊梅花树下呆一个晚上,他说就足矣了。”吴曜从背后走来。

    顾生的眼泪流干了,s准确来说,雨便是泪。

    “看来,顾首辅与赵大将军感情颇深呐!”吴曜接着道。

    白日里的正人君子,夜晚便会露出真面目。

    顾生伤心欲绝,无力再去勾心斗角。旁人怎么看那是旁人的事。旁人怎么做怎么想那也是他们的事。他顾生不想再管了,也不想再顾及了。

    淳于良,接着又是赵璞,顾生这辈子笼罩着这层痛苦,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那”还没等吴曜的第三句话说完,顾生就已经到在腊梅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