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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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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结束了晚课的俞风和喝完最后一口蜂蜜水,准备休息。他没有住在宿舍里,这已经是他大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课已经差不多停了。家里想让他将来考国家大剧院的事业编,就给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好让他一心用功。

    这个小区学习氛围很好,住的大多是中央戏曲学院的教授们,每天早上合着楼上李老师弹得古筝、隔壁张老师吹得笛子吊嗓子,专业技能进步的飞快。白日里教授们都去上班了,小区也显得格外的安静清雅,复习也复习的格外有氛围。就是晚上,很多上了年纪的老教授都睡得很早,幸好他本人也不是个爱闹腾的性子,也就慢慢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逐渐陷入深眠的俞风和不知道的是,此刻,那个被混进剧组的狗仔偷拍的视频已经被剧组发现。在剧组将计就计地推广下,开始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迅速火了起,被更多的人发现。

    一股股不明的能量在这个深夜里汇集起来,聚到俞风和身边,慢慢越聚越多,先开始只是汇聚在俞风和的头部,渐渐地多到能够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俞风和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有人也有物,人做什么的都有:什么说书的、唱戏的都是普通,还有编竹的、剪纸的、捏陶的、琢玉的、雕根的、弹着各式各样认识的、不认识的乐器的、跳着种种没见过却又华美异常的舞姿的、口中呼啸着发出自然万物声音的表演口技的……这些人一边表演着,一边有一种哀伤绝望的目光看向俞风和,哪怕是在表演欢快的节目都是这样。物品也是千奇百怪,画风诡异的巫蛊娃娃、造型犀利的刀枪剑戟、端庄明艳的书画作品……,这些物品不像人一样能够表达,但是俞风和奇怪的感应到,这些物品似乎也因为什么。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这些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俞风和的梦里飞快的闪现,一忽儿又被下一样代替,只给俞风和留下一丝丝的记忆。

    ※※※

    “滴,系统启动中,检查信仰源,判定:信仰不纯,杂质过多,判定为下等信仰,信仰兑换功能关闭,启动第二计划,信仰抽奖功能开启

    检查宿主资质,判定:有一定戏曲基础,骨骼轻度硬化,智力发育优秀,资质上等

    检查系统宿体,判定:发现汉代古玉一枚,能量充足,可寄宿。

    伴随着机械的电子音,俞风和常年不离身的家传玉佩一改平时温润的模样,像是一个贪婪的黑洞,将笼罩在俞风和身上的光芒尽数吸收殆尽,连攒起玉佩的红绳都散发出温温的白光。这样的奇景很有一种神魔小说中奇遇的意思,可惜唯一一个能看见的人此刻正呼呼地睡着……

    “唔……,头好疼啊,这是怎么了,”俞风和揉着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

    拉开窗帘,有一些刺目的阳光驱散了俞风和最后的一丝睡意,迟钝的脑子开始缓慢地运行,俞风和揉了揉因为睡眠而显得困顿湿润的眼眸,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今天——好像是睡过了?要知道,自从六岁开始学戏以来,他就一直维持着每天五点起床的好习惯,数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啊。

    “滴,检测到生物电流,宿主早上好,这里是系统6687,初次见面,请宿主多多关照。”

    俞风和被突然出现的平板电子音吓了一跳,他狐疑的环视着自己租住的公寓,试探性地开口:“什么声音,谁在讲话!”

    “滴,尊敬的宿主您好,这里是您的系统6687,恭喜您被技艺传承系统选中,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什么什么系统,谁要和你合作,”找不到声音来源的俞风和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他内心里不免有一些毛毛的,下意识地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同时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装神弄鬼。”

    “再次强调,再次强调,这里是您的系统6687,下面为宿主传输本系统规则,考虑到宿主的身体,传输期间宿主会陷入休眠状态,请宿主保证自己的身体休眠期间的安全。下面进入传输倒计时,3……2……1,传输开始。”

    俞风和不甘地看向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门把手,慢慢地倒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俞风和苦笑着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终于弄清楚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华大地历史悠久,地大物博,各种各样的技艺层出不穷,在这片大地上绽放过属于自己的光彩,受到人们的喜爱。但是,历代以来,或是因为战争,或是因为断代,不知道有多少技艺消逝在时光的长河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技艺,只剩三五个传人苦苦维持,看不到前路在哪里。然而,偌大中华,总有人还深爱着这些失传的技艺,总有人还试图去修复、去维持、去传承这些技艺。

    系统正是秉承着这样一种对失去传承的技艺的信仰和爱而诞生的,它诞生于信仰,也需要信仰来维持。前段时间,四处寻找宿主的系统无意间落在了俞风和的身上,恰巧俞风和在网上火了一把,攒了一些开启系统的信仰值,经过检测,系统认定俞风和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宿主,就在昨晚,主动和俞风和进行了绑定。

    “好吧,依照惯例我还是要问一句,和你们这样的系统绑定后还能解除吗?”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人,偶尔俞风和也会上网看看小说,系统文里一旦和系统绑定,好像还没几个能顺利解绑的,而系统最爱说的两个字正是“抹杀”。

    “请宿主不要误会本系统,作为诞生于信仰中的系统,本系统并不能对这世界的任何生命体执行‘抹杀’指令,如果宿主坚持要和本系统解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本系统解绑一次需要耗费大量信仰本源,这样,百年内本系统必将陷入休眠。宿主忍心让这些传承百年后再见天日吗?更何况,百年后也未必有适合绑定的宿主出现,那样的话,传承更是遥遥无期。希望宿主认真考虑后再做出决定。”

    “还说可以解绑,”俞风和沉吟半晌,想起昨晚那个奇怪的梦,用力抹了把脸,露出苦笑:“你这是道德绑架,比‘抹杀’可高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