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你想要了
喧闹沉寂的夜,虫儿躲在草里,唧唧叫个不停,本就睡不着觉的子衿,更是被这些虫儿吵得更是难以入眠。
不知为何,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凤陌的脸,漫不经心的笑容,隐含着淡淡的嘲弄,以及笑容深处,对什么都不上心的疏离。
子衿陡然一惊,将眼睛大大的睁着,她,她这是抽了什么疯,怎么会突然想起那祸害來!
不,不行,她需要冷静一下,好好的冷静一下。
抚平心底的糟乱,子衿想着反正睡不着,干脆出去走走得了。
将将坐起身,常年对危险感知敏锐的身体,突然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流,好像有人!
子衿惊慌了一瞬,迅速的冷静下來,贴着床幔躺下,压平呼吸,就听床幔外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逐渐朝床靠近。
有人撩开床幔,黑影压覆头顶,有一人压低声音说:“主子要的人,确定是她吗?”
“是。”另一人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处于阴影中的子衿,微微睁开了眼,借着月光清晰的看到了那些人,他们统一的黑衣劲装,细数一番,竟有十來个人。
看他们的驾驶,似乎并非是要取她的性命,因为子衿并未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杀意的流露。
既然不是要杀她,那就应该不是那些人派來的,而她刚來秦国,这几日因为人生地不熟,也并未出这院子,和旁人深交,自然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那么他们又是谁,派來的?
子衿细细的思量,想來想去,也猜不着他们的意图,干脆直接坐了起來,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笑。
围在床前的人,沒料到子衿是清醒的,被她的动作惊得后退了好几步,平稳的呼吸也有一瞬的紊乱。
“你们的主子是谁?”在这场眼神的对峙中,子衿先行打破沉默,笑的从容不迫,倒像是她才是握有主动权的人。
几个人面面相窥,看着子衿却沒有一个出声的,显然子衿的清醒对他们來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令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们的反应,倒是让子衿更加肯定了一件事,他们只是想抓她,而非要她的命,这个想法,让子衿越发有恃无恐起來,身体也更加的放松,依着床头,冲着他们笑:“不能说?那我换个问題吧,你们的主子为什么要抓我?”
“姑娘言重了。”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开口接话,“是我们主子想请姑娘移驾,做客几天。”
“原來是做客。”子衿轻哧了一声,语调微嘲的说:“做客是你情我愿的事,若我不愿,你们敢说不会强迫我吗?”
几个男人被子衿噎的哑口无言,面面窥视,纷纷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为难的神色,强抓不行,他们心有忌惮,就怕强迫带來的反抗,伤到娇客,到最后倒霉的会是他们。
不抓,还是不行,主子有命,他们做奴才的敢不从命吗?若是不从命,怕是连命都留不下了,两难,当真两难。
不过事有先急,还是眼前先保住命再说!
“若姑娘不愿,那在下只好得罪了。”那人说话间就想动手,却被子衿快手快脚的给挡了回去,赶在他下次攻击前,咬牙道:“不烦劳阁下动手,我,自己走。”
翻墙出了王府,立刻就有一辆马车迎上他们,坐上马车的子衿,被一条方巾遮住了眼睛,虽沒有感到恐惧,可子衿还是有些微的不安,在心头缭绕。
随着马车一路的颠簸,子衿感觉他们好像并未离开王都,这让心头的不安,略略消减了不少。
不用想了,她肯定是被那妖孽连累了。
想來也是,就他那副臭脾气,沒同人结怨才是奇了怪了,不过,她何德何能啊,能成为要挟那妖孽的手段,他那仇家也忒看的起她了。
想着,想着,马车不知进入了什么地方,稍稍停驻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行驶,直至再次停驻,子衿猜测他们应该是到了。
果不其然,有人前來将子衿扶下了马车,然后进入了一个比较明亮的空间。
“就是这个小丫头?”一道充满质疑,略显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子衿的正前方传出。
“是。”
先前说话的男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显得极为不快,“把她的面巾拿下來,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子衿感到可笑,她好还是差,需要他评价嘛,真是好笑!
一丝光亮从面巾的细缝透出,子衿闭着眼睛适应好光线,才将眼睛睁开,抬头去看正前方,对她诸多不满的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左右,书成髻的头发,半白半黑,眼角留有岁月的刮痕,让他看上去不苟言笑,严肃而又庄重,气势压人,总之是个极为不好相处的男人。
他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子衿扫视了一番,最后才正视和她四目相对,见她双眼无畏,面带沉稳,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勾出一抹冷硬的笑容。
“你就是那个叛国将军洛子衿?”男子倨傲的昂着头,不等子衿回话,便很是不客气的说:“也不怎么样,他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子衿微微一笑,“秦主请我做客,不会只是为了对我评头论足一番吧。”
凤宪见子衿准确的说出自己的身份,眼眸微微露出诧异。
“哦,你见过孤?”
子衿老实的摇头,“未曾有这荣幸。”
“那你如何知道,孤就是秦主?”凤宪落了座,饶有兴致的看着子衿,等着她的回答。
子衿垂下眼,轻轻的哧了一声,还能如何知道,他那语气,活脱脱是一个父亲,对不满意的儿媳妇,恶意的挑剔,也不想想是否是自己看走了眼。
“君主威仪,寻常人又岂能随意模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猜不透他的目的,子衿只好以此向凤宪示弱。
凤宪很是受用,摸了把胡须,“小二的眼光不错,你这丫头还有些眼界聪慧。”
子衿暗下翻眼,好吧,这秦主果真如凤陌说的,脸皮有够厚的,不过拍了下他的马屁,立马把她的身价升了。
“那你能否猜到,孤为何请你來做客?”凤宪有心刁难子衿道。
子衿微微抬眼,瞥了他一眼,语气极是不满的道:“子衿不敢,秦主何以心思,岂是我等小民可以揣摩。”
这番夹枪带棍的话,逗的凤宪哈哈大笑,随即,好似夏时天气一样,迅速晴转阴,猛地站起來,沉着脸喝道:“孤看你这妖女胆大的狠,先是迷惑皇子,后是唆使其叛国,居心叵测还敢自称胆小吗!”
子衿一惊,迅速的抬头去看他,突然低低的笑了。
凤宪皱眉,“为何发笑。”
子衿敛去笑声,抬头笑盈盈的看着凤宪,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秦主是**裸的迁怒!
“因为失望。”
凤宪眼眸闪了一闪,就听子衿接着方才的话道:“原來传说中英勇无比的秦主,竟是这般是非不辨狭隘的人,儿子犯了错,就随便将罪名加注的旁人的身上,子衿今日总算知道,何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凤宪的脸上,刹那用上各种颜色,变得极是难看,“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若是孤杀了你,就躲不过这狭隘的名号,你这话说的巧,啊!你以为孤是蠢货吗,任你欺耍!”
“秦主自然是文成武德,子衿万不敢有此想法,所做所说不过为活命而已。”子衿垂头,适当的示弱,方便秦主下台。
凤宪重重的落座,怒哼了一声,“若我偏要你性命呢!”
子衿抬头微笑,“子衿无话可说。”
“行了,让你來,只是为了做一个测试,你的小命孤暂时沒兴趣取。”凤宪神乏的捏了捏眉心,一拍手,有内侍从后间垂头走出,“找个地方安置她,好生斥候着。”
子衿微微松了口气,身体却不曾松弛下來,全因为他话中那一句暂时,她只是暂时安全呢,若是那个测试的结果,他不满意,结果还用想吗?
她自然是性命不保,哎,只希望,她对秦主还能有那么一丁点利用价值,不然,她可得准备好逃亡了。
不知为何,她又一次的想起了凤陌,想起他漫不经心的脸,想起他作弄人时,有些贼,有些坏,有些可爱的笑容…
他又在做什么呢?
同一时间,王都最大的一间青楼三层的雅间中,凤陌正出神的凝视着杯中的晶莹,不知在想些什么。
修长的身躯松弛的伸展,一条长腿微微屈起,撑着身躯斜卧在柔软的绒毯上,衣衫的前襟微微敞开,露出胸前大片白皙如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在那片肌肤上,正贴着一只缓慢移动,柔若无骨的小手。
“王爷。”小手的主人不甘寂寞的娇唤,小手缓慢朝下移动,期盼重得男子的注目。
凤陌准确的抓住那只准备作怪的小手,微微侧头向身后的轻纱遮身的女子,勾出了一抹慵懒惑人的笑,“别闹。”
“王爷,这么久不见了,难道您不想奴家吗?”她嘟着柔润的红唇,扭动的身躯,以丰盈的胸脯,贴着他的背脊上下摩擦。
凤陌的眼眸变得幽深,微一挑嘴角戏谑道:“哦,你想要了?”
妖娆的女子,勾出一抹媚人的笑容,越发的加大扭动的频率,她一项知道如何勾起男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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