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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的女人》(全本)(高干)_分节阅读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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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洪亮说,容颜也已经猜到了,慕安之调来的这两年,估计也是小洪亮被人照顾得最好的两年。

    果然,小洪亮告诉她的答案和她猜的基本如出一辙,末了,他又追问:“阿姨,你说爸爸为什么老打我?我感觉他一点都不喜欢我?看我的眼神有时就像在看敌人。”

    容颜鼻尖一涩,强忍住了,这么小的孩子,他已经能感觉出大人对他的好坏,拉过被子替他盖好,“你爸爸是部队带兵的,对你当然要严厉一点。”

    “是吗?”小洪亮眨着一双大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容颜。

    容颜勉强笑了笑,很肯定地点点头,“真的。”

    得到容颜这句话,小洪亮似乎很安心,乖乖地闭上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说不出的恬静美好。

    有了容颜的安慰,今夜他应该是会做个好梦了。

    看洪亮已经睡着了,容颜悄悄下了床,轻手轻脚地穿好鞋,开门走到客厅里。

    客厅里漆黑一片,慕安之还没回来,又是因为一条短消息,他把她送到部队门口就匆匆离开了。

    像莫可可那样爱恋他,他却不爱的女人,他会选择让她出马,那像让他沾染一身香水的那个女人呢,似乎他保护得她极深。

    心里憋屈得难受,黑灯瞎火的走到厨房去倒水,也许因为对这个地方还不够熟悉的缘故,一路过去,她绊倒了一张凳子,随着咣当的杯子落地声,她也狠狠摔倒到了地上,手心应该是擦破了皮,灼热地疼。

    依然没开灯,也没想起去打扫碎片,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一句似曾听过,阴狠厉毒的话,突然响彻脑海,“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留着这条命告诉他,是你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背下战场的可能!”

    第六十二章:仿佛自责

    很刺耳的声音,就这么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容颜紧紧捂住耳边,不想让自己再去听,她浑身抖得很厉害,仿佛被人从某个高处推下去,那种失重坠地的感觉。

    她怕吵醒房间里已经睡着的洪亮,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独自一个人在寂冷的深夜,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品味自己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颜挣扎着站了起来,打开灯,手心果然破了,因为捂耳朵,血已经渗得手心手背到处都是。

    正想着哪里会有药箱,手机响了,怕吵醒洪亮,她不顾手心锥骨一样的痛,拿出手机,是秦晴,于是走到卫生间里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秦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不要告诉我刚才又是在洗白白。”

    容颜惊魂未定,根本没心思理会她的玩笑,有些无力地倚靠到墙壁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颜颜。”秦晴顿了顿,“你没事吧?”

    不愧是发小,光一个语气她就听出容颜出事情了。

    容颜举起衣袖很不文雅地擦了擦额头上布满的虚汗,“我没事。”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当年,她醒来,床边坐的就是秦晴,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她敛了敛惊魂,又问:“小晴,那年我真的是遭人抢劫吗?”

    秦晴有几秒钟的沉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容颜听出她话里的避重就轻,挺直后背,很严肃的口气,“我想听真话。”

    “唉……”电话那头秦晴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你爸爸打电话给我的,我赶去时,你已经在医院里了,警察也在场,据目击者说,你的确是被歹徒袭击才受的伤。”

    容颜抿了抿唇,心里一阵失落,大三那年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不记得,现在却总有零星的记忆时不时在脑子里响起。

    正常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记忆缺失,尤其是只缺失一段人的痛苦。

    “哦,早点回来。”就当容颜打算挂电话,秦晴在那头发出一声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颜颜,我还想起一件事,可能很你被抢劫有关。”

    容颜嗓子一紧,感觉又看到了希望,“什么事?”

    “你在放暑假的前一天,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告诉我你要出国找一个叫什么云枫的人,解释什么事情,后来没多久我就接到你出事的电话,这件事,你或许可以问问你爸爸。”

    “嗯,我知道了。”容颜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后,她拍了拍脑袋,秦晴肯定不会说谎,关于高云枫,自己从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她知道,说明还真是自己告诉她的。

    大三暑假,她真的出国去找高云枫了吗?

    会不会中途出了车祸,所以那段记忆,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想到这里,她把手在水龙头下简单冲了下,就跑到慕安之房间里,她记得吃晚饭前,看到他用笔记本来着,客厅没有,看样子他是拿回房间了。

    还好他没锁房门,一拧门把,房门就开了,这是容颜第二次走进他的房间,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也很整齐,空气里似乎还洋溢着他好闻的气息。

    容颜无暇去多欣赏,直接朝窗台边的书桌走去,果然他的笔记本电脑在。

    打开电脑后,容颜又鄙视了他一下,没事用什么苹果电脑,这种操作系统,她根本不会用,摆弄了半天,她还是没能连上网,最后,只能望电脑叹息,愤愤地关了机。

    ……

    杜柔媚抬起手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慕安之还没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赴她约时迟到,心里蓦然一阵紧张。

    时间已经很晚了,幸好贾初锋今天出差,否则她还真不能这么晚回去。

    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自从两年前嫁给贾初锋来,她似乎就没自由过,那个男人在面对外人时都平易近人,对着她时,或许,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端起咖啡喝了口,不让自己再去想厌恶至极的人,把所有心思都放到她曾经能得到,却被她轻易丢弃的男人身上。

    慕安之为什么会迟到呢?是在忙着安慰新娶的容家丫头,还是……

    正想着,头顶被一阵黑影笼罩住,鼻尖沁入男人好闻的气息,她心里蓦然一喜,抬头朝来人看去,“安之,今天怎么这么晚?”

    慕安之坐在她对面,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斜斜地看着她,唇边勾着若有若无的浅笑,“出了点事,给耽搁了。”

    “哦。”杜柔媚心虚地应了声,“吃晚餐了吗?”

    “嗯,吃过了。”

    侍应生送上餐单,慕安之看到没看,直接要了杯碧螺春。

    侍应生退下,杜柔媚惊讶,“安之,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

    慕安之笑了笑,“今天想喝。”末了又说:“你知不知道何伟逃出国的事?”

    杜柔媚心里惊了下,慕安之的眼神和平时差不多,怎么在她看来,寡凉得那么吓人,心虚地低下头去搅拌咖啡,“这是商场上的事,我一个女人家,怎么会知道。”

    “我没料到他威胁你后,会去威胁容颜,更甚至于他会绑架她……”慕安之压低声音,仿佛在自责。

    容颜,这是杜柔媚第一次听慕安之提到容颜的名字,恨得牙根直痒,心里就像吃了黄连,又苦又涩,面上却依然恬柔,“安之,容小姐没事吧?”

    第六十三章:天色太晚

    慕安之忽然想起这次诊断出的,容颜曾受过重伤,现在依然带着隐疾的身子,心里不由一沉,拿茶杯的手跟着一用力,隐约可见泛起的青筋,“如果她出事了,我还会让何伟这么顺利出国?!”

    慕安之说这话时,面色阴晴不定,表情阴厉,看得杜柔媚心尖一颤,也许是做贼心虚,她忙收回目光,没敢再看慕安之的眼睛,更没敢像往常一样,吃味似的接话。

    见杜柔媚不说话,慕安之也没说话,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一杯茶喝完,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买单时,慕安之发现,最近他和杜柔媚说的话越来越少,几乎是她说一句,他才会回一句,有的时候,他甚至于连回都不想回,往日的怜惜和愧疚,似乎都再慢慢淡去,也不知道怎么了?

    杜柔媚点了点头,“嗯。”

    在起身离开时,她又小声提醒,“贾初锋出去开会了。”

    言下之意,他们今晚可以一起回那个专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慕安之沉吟片刻,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今天太晚了。”

    今天太晚了!

    杜柔媚在心里反复重复这句话,在他没娶容家那丫头前,即便是凌晨打电话给他,他都不会说晚,何况现在不过九点半,他露出这么归心似箭的表情,难道真是因为容家那丫头。

    不行,有些事,她一定要问清,否则,坐立难安不说,在冲动下,又会坏了缜密的打算。

    “安之,你为什么突然娶容家大小姐,难道……”

    知道慕安之背景的人很少,很少,外人和她一开始一样,只当他是个比普通军人好看上几分,医术比一般医生好上许多的军医,其实呢……他的背景说出来,只怕连省长都要奉承三分。

    庸人自扰,外界传闻,慕安之之所以娶容家长女,还是逃脱不了一个财字,她却知道,容家的产业根本入不了慕安之的法眼,她故意这么问,只问弄清慕安之娶容颜的真正目的,也顺带着告诉他,自己不知道他出身背影,背着贾初锋如痴执着,只因为纯粹地爱着他这个人。

    慕安之发动引擎,“你也相信我是为了容家的财产?”

    “不是,当然不是。”杜柔媚一怔,马上矢口否认,即便天下人,都这么认为,唯独她杜柔媚不会这么想。

    “唉。”慕安之看了看她,轻声喟叹,“柔媚,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

    话是在对身边人说,脑海里却不可控制地跳进另外一张脸,她是第一个敢直接当面质疑他娶她目的的,也是一直执着追问的女人。

    唇边不由溢出一抹笑意,杜柔媚刚好看到了,她怔了怔,慕安之独自面对着她时,从来不吝啬笑,她知道,他的盈盈璀璨的笑意中,怜惜和愧疚占了很大一部分,像眼前这样发自真心,暖意十足的笑意,她是第一次看到。

    她心里很明白,这笑脸虽然面对着的是她,却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

    放在座椅上的手,紧紧掐入真皮椅套里,她或许永远是个配角,就像当年在斯里兰卡内战上,她明明离满身是血,已经昏迷的慕安之最近,她却没有发现他。

    救他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事过那么多年,她依然清晰得记得那个女人的长相和身材,真的很难想象,那样单薄纤细的一个女人,怎么把高大挺拔的慕安之给背下的战场。

    把她推下悬崖时,她在心里对她说过,别怪她,要怪只怪被她打理干净的男人是那么俊逸非凡。

    她爱上了慕安之,从第一眼看到就是,即便那时他身上的衣衫不算干净,可是那张被女人擦拭干净的脸,只一眼,她就爱上了。